文 献 综 述
在20世纪那些如群星闪烁的欧美作家中,杰罗姆·大卫···塞林格(Jerome David Salinger)堪称“西方文坛一怪”。他于1919年1月1日出生在纽约的一个犹太富商家庭,15岁时被父亲送到宾夕法尼亚州的一所军事学校读书。23岁从军,参加二战。25岁奔赴欧洲战场从事反间谍工作。战争不仅没有给他带来肉体上的伤害,反而成为了他写作的主要动力和灵感来源。1951年出版的《麦田里的守望者》是塞林格的第一本书,当时他32岁,这本书同时也为塞林格带来了巨大声誉。但和世上追名逐利的芸芸众生不同,成名后的塞林格更加逃避这个世界,他买下了新罕布什尔州乡间的河边小山附近90多英亩的土地,并在山顶上搭了个小屋,过起了隐居生活。直到2010年在家中安然去世,享年91岁。
大多数人对这位独特而又孤僻的作家的印象都还停留在《麦田里的守望者》上。该书一经出版,对美国社会的影响力宛若一块巨石被掷入池中,引起轩然大波。整个美国的青少年为之疯狂——就像18世纪的“维特热”一样——他们纷纷学起书中主人公反叛的霍尔顿,反戴红色鸭舌帽,张口闭口都是“他妈的”。因此,《麦田里的守望者》被称作“年轻人的圣经”。这部作品早在20世纪60年代就被引入我国,但在当时只是作为批判材料,由施咸荣先生翻译成中文,并且由于时代政治原因,开始仅作为内部流通材料使用,后来才逐渐面向大众出版。20世纪80年代后,才有越来越多的读者因为这本小说开始喜欢上塞林格。再后来,人民文学出版社得到塞林格的授权,译介出版了《九故事》《弗兰妮与祖伊》《木匠,把房梁抬高;西摩:小传》三部结集作品的中文版。截至目前,塞林格在1965年发表的最后一部中篇小说《哈普沃兹16,1924》尚未在我国国内得以出版。
在我国,关于塞林格及其作品的研究晚于美国。国内真正的研究开始于20世纪80年代,但文章数量不多。随着刊行量的扩大以及国内外国文学研究的蓬勃发展,从1994年起,关于《麦田里的守望者》的评论和介绍在国内各类学术期刊和其它报刊上开始增多;21世纪以降,每一年公开发表的相关专论文章多达十余篇;目前,各类期刊上相关文章仍在不断增长。美国20世纪60年代的“塞林格产业”现象在当今我国有重演的趋势。国内关于塞林格小说的文献研究,袁小明的《国内塞林格研究述评》认为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个宏观的研究方向:作家创作意识与叙事主题研究、文本修辞效果及文学文体研究、文化历史语境与读者接受研究。
作家创作意识与叙事主题研究。该研究方向是以文本为主,试图挖掘作品对现实社会和现代社会中人的精神困境的揭露和反思。针对霍尔顿在现代文明社会中扮演的角色,国内学者张桂霞和袁小明认为,在国内研究中主要分为如下几种类型:(1)美国社会的叛逆者和反叛者;(2)精神净土的守望者和精神家园的追随者;(3)西方文学史上的孤独者形象;(4)痛苦的觉醒者;(5)心理学的研究对象。此外,透过作家笔下的人物形象,不少学者将注意力转向了作品的主题中心思想。在这一方面,国内研究仍然主要集中在《麦田里的守望者》上。比如现代人的忧患危机意识和异化的主题,如王荣富的《〈麦田里的守望者〉——现代荒原中的逃避与追寻》、蔡红梅的《现代文明中个体存在的困惑及存在的方式探询——兼谈对J.D.塞林格小说主题的解读》;现代人对爱的追求和渴望,如张巧欢在《在守望中寻觅爱——〈麦田里的守望者〉异化主题再探索》中指出了作家在作品中不直白地阐述了在守望中寻觅爱的独特异化主题,王长才在《爱与真的艰难探寻——试论塞林格小说的深层主题》中也同样指出了现代人对爱的渴求;作者所展示的宗教思想和人文关怀等精神追求,如曾益祥的《〈麦田里的守望者〉里的禅学痕迹》认为塞林格心怀佛祖一样普度众生、悲天悯人的精神追求,房定坚在《塞林格与中国文化》一文中指出,塞林格不单单是对佛教的追随,对道教文化也有着深刻的认识。本文便是主要通过分析塞林格小说中的若干个“反英雄”形象,透过人物形象去看文本深层次的社会异化主题,揭示现代新青年对异化社会的反抗精神和对纯真、理想的坚守情怀。
文本修辞效果及文学文体研究。该研究方向同样是以文本为主,将叙述学和文体学的知识应用到研究之中,分析文本的整体结构、修辞语言等。但目前的研究仍然集中在作品《麦田里的守望者》,阐述角度如下:(1)作品的语言特点和象征艺术手法,如李战子在《〈麦田里的守望者〉口语特色分析》中从语音、词汇、句法和篇章四个方面分别剖析了书中的口语体特色及功能,指出该书语言上的成功性;罗士平在《〈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反正统文化语言》一文中认为,这部小说的语言正是其反正统文化的表现。(2)作品独特的叙事特征,例如张桂霞的《〈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叙事者和隐含作者》把握文本整体,分析了小说主人公霍尔顿的形象,并通过对这一形象塑造过程的文本分析,推导出作者隐含的意图:展现青春期成长过程中的矛盾、迷茫和彷徨,让更多正在青春沼泽地跋涉的迷途者意识到这种状况是成长的必然;(3)将作品叙事技巧和作品主题或者意识形态相结合,强调文本体现的修辞效果,比如徐旭在《〈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叙事策略和“反英雄”形象》一文中探讨了小说独特的叙事策略所产生的修辞效果,同时通过分析小说“反英雄”形象,展示资本主义消费型社会对人性的异化和解构,从而引发读者对现代人精神困境的深刻反思。
文化历史语境与读者接受研究。该研究方向立足于文本,联系欧美文学传统背景,探讨塞林格作品对传统的继承与偏离。研究文章有《〈麦田里的守望者〉——对主流文化的反叛》《不可能之舟上的英雄——论〈麦田里的守望者〉对英雄原型的解构》《成长中的话语权利分析——J.D.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之解读》,提出这是对主流文化的反叛,或者对英雄原型的解构,或者对成人或儿童二元话语对反抗。
但是根据不同的研究方向和角度诞生的研究成果,我们由此可以看出,国内针对塞林格作品的研究严重不平衡,研究学者们把过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作品《麦田里的守望者》上,而该作家的其他作品均未得到应有的重视,包括本文提出的反英雄形象角度也是如此。这一方面是因为《麦田里的守望者》引进国内时间较早,且影响较大而深远,另一方面是国内媒体对这部长篇小说的重视程度和宣传力度也大大超过作者的其他作品。但事实上,塞林格的若干中短篇小说,压根一点也不比其长篇小说逊色,其后期作品受到的关注更大。同时期的俄罗斯作家纳博科夫曾说,《逮香蕉鱼的最佳日子》(塞林格的短篇小说之一)可以配得上伟大二字,它可以说是20世纪短篇小说中难得的珍品。但国内学者们即使是以短篇故事为研究对象,其论著也多是针对某一短篇展开,较少见到系统性的研究成果。因此本文试立足于塞林格的多篇作品,寻找之间的相同点与联系,找到其中相似的结构,得出较为综合而系统的分析,为大家提供一个借鉴和新思路。
放眼国外,之前提到对塞林格作品的研究时间开始得更早。与国内研究一味膜拜、注意不到负面作用情形不同的是,塞林格在美国一直以来都是位颇有争议的作家,其主要作品也是毁誉参半,针对塞林格小说的文学研究也更能兼顾到该作家前后期的作品,且也比国内更加关注读者接受方面的研究。随着美国学术界对塞林格的更多关注和了解,评论界产生了一批关于塞林格的传记。1962年华伦·弗伦奇出版了第一本关于塞林格的研究专著《J.D.塞林格》;1999年乔伊斯·梅纳德著的回忆录《我曾是塞林格的情人》(又译《红尘难舍》)问世;2000年,塞林格的女儿玛格丽特·塞林格出版了专著《梦的守望者:一本回忆录》。在塞林格去世一年后的2011年,坎尼斯·斯拉文斯基出版了《塞林格传》。除了文学作品,还有不少影视作品诞生。比如2013年的纪录片《塞林格》,通过采访塞林格的同事和朋友圈子成员,试图展现塞林格的童年、工作方法、婚姻等私人世界的秘密;在塞林格去世10周年后的今天,根据乔安娜同名畅销小说改编的《当我成为塞林格》即将在纽约和蒙特利尔开拍,讲述梦想成为作家的乔安娜被J.D.塞林格的文学经纪人雇佣为助手的故事。这些文学、影视作品为我们进一步认识和研究塞林格及其作品提供了非常丰富翔实的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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